致夜
我还是会很怀念那个南国的炎夏。黏稠光线,闷热的阔叶盆栽楼顶。国中半夜盘腿在笨重的台式机器上写字的日夜。毫无意义的自负语句。天快破晓时,光着脚在大理石地板上踏踏踏踏。活像泰姬陵的游徒。或许是因为张鑫才蓦然想起这些,他深红色的日记,至今听上去也依然毫无真实感的非洲之旅,以及容颜多年不曾改,温煦而诚恳,像梁实秋。我想我现在或许更能理解你在内罗毕的心情。我想我或许无法停止写作。就像我无法停止在每一个失眠早睡的夜晚俯瞰天顶的飞蝗,想起包豪斯式的线条色块与门窗,想起静止状态的全世界将重量缓慢地凝成一个点,最终沉积在停止写作这四个字的身上。